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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子耳驚魂記

原本以為,涵涵開完電子耳之後就可以高枕無憂的我,沒想到卻又遇到了另一個讓我驚嚇到不知所措的新挑戰。

就像一如往常的,讓涵涵戴上我覺得很安全的安全帽,然後騎著摩托車載涵涵去上音樂課,沒想到就在折返回家的途中,涵涵跟我說:「媽媽,我的頭好痛!」

DAY1 2012.04.23

上完鋼琴課的下午,我們正開心地騎著摩托車,準備回家睡香甜的午覺,涵涵在路上跟我說:「媽媽,我的頭好痛!」我以為,整天這邊痛那邊痛的涵涵,一定又是在那邊「假鬼假怪」,就不想理他,我說:「等一下睡覺起床就好啦!」

晚餐時間,在我著手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餚準備要開飯時,涵涵又來跟我說:「媽媽,我的頭腫起來了!」我用手一摸,是在植入體的地方,腫得有半個乒乓球大,晚餐結束後,變得像雞蛋一樣大,我嚇得連先幫涵涵冰敷的基本常識都忘了,我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,心裡只想著要趕快上台北找陳主任,但現在已經是晚上,就算現在上台北也無濟於事。還好腫塊沒有再繼續變大,在諮詢過信任的醫生後我們決定先等待,隔天一早再到振興醫院就診。

DAY2 2012.04.24

昨晚整晚都沒睡好,一直很納悶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撞到了,我很確定涵涵絕對沒有受到撞擊,頭皮連一點紅紅的擦傷都沒有,但為何會腫那麼大一包?一大堆的疑問在腦袋中翻來覆去,卻連一點答案都找不到,我想,唯一慶幸的是在今天早上,剛好有陳主任的診。當輪到我們看診時,沒想到一向笑咪咪的陳主任,臉色卻也凝重了起來。他摸摸涵涵的腫塊,皺著眉頭說:「頭上的血塊沒有再變大了,但裡面的血液會變成細菌的溫床,細菌一侵犯,人工電子耳就會保不住、得移除,只能在另一耳植入新的植入體了。先吃抗生素然後回家熱敷,現在只能等腫塊消了。」我問:「不需要照斷層掃描嗎?」陳主任:「照也沒有用,現在沒辦法做任何處置。」我又問:「那如果一直都沒消腫呢?最壞的狀況是什麼?」陳主任:「可能要重新開刀。」

聽到主任這麼說,我整個人背脊都涼了,忍著眼淚,先讓涵涵吃下抗生素,然後坐車回台中。在車站的時候,涵涵可能因為早餐消化完了,加上空腹服用抗生素的關係,竟然鬧肚子痛,在車站吐得滿身滿地,當時心情已經很鬱悶的我,簡直快要崩潰痛哭,但看到滿臉歉疚淚水的涵涵,我也只能強忍自己的眼淚,微笑著告訴她:「沒關係,沒事的,媽媽會保護你。」然後蹲下來把地上的嘔吐物清理乾淨。一上車,涵涵累得睡著了,我滿腦子都是她之前開刀的畫面,心疼的眼淚一直掉,因為我可能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,看著自己孩子受苦的樣子。。

DAY3 2012.04.25

因為貼線圈的位置腫大,所以左耳的電子耳完全沒辦法戴,只能依賴右耳戴助聽器的耳朵來聽,只是因為這次的事件,讓我發現了另一個吃驚的事情。在開電子耳之前,涵涵的優耳是右邊的耳朵,當時即使只用右耳聽聲音也能聽得不錯,沒想到這一年多的時間,涵涵因為越來越依賴電子耳,卻使得原本的優耳的聽能退化許多,連五音都聽不清楚,聽覺記憶甚至只剩下兩項,或許這就是進化論所說的「用盡廢退」吧!於是我便決定利用這段期間,重新幫涵涵的右耳做聽能訓練。

DAY5 2012.04.27

今天早上,很吃驚的接到陳主任親自來電,詢問涵涵的情形,陳主任特別叮囑我,有發燒或腫塊出現紅腫,必須馬上到振興醫院就醫,雖然短短不過兩分鐘的關心,卻讓我安心了許多。這幾天涵涵每天都會摸摸自己的腫塊,然後說:「好像有比較消腫了喔!」只是我摸起來,似乎沒有消腫的感覺,但我相信吸引力法則,只要像涵涵一樣持有正念,一定可以變好的。

DAY8 2012.05.01

今天剛好是勞動節,所以來看診的人超級多的,我們等了好久好久。今天陳主任的表情還是一樣凝重,摸完涵涵的腫塊,只說裡面的血液變成積水了,繼續吃抗生素和熱敷,下周再回診。

DAY15 2012.05.08

原本該要回診的今天,涵涵的妹妹卻發高燒生病,讓我決定先在台中買同一款抗生素給涵涵吃,先不回振興就醫。比較讓我安心的是,涵涵腫塊幾乎已經消了,摸起來似乎只剩下些許積液在裡面。打電話告知陳主任時,他有點生氣的希望我不要輕忽涵涵這次的腫塊,一定要準時吃藥和熱敷,下周一定要回診。

DAY22 2012.05.15

今天摸摸涵涵的頭,幾乎已經可以確認都消腫了,但還是得上台北給陳主任看過,我們也才能安心。陳主任看到我就問:「消腫了嗎?」我點點頭,陳主任便很認真的在涵涵的頭上按按壓壓的確認,看到陳主任露出的微笑,我就知道一定沒事了。陳主任跟我說,在別的醫院有幾個個案跟涵涵一樣,因為撞擊而使植入體附近出血造成腫塊,導致植入體位移或是腫塊久未消除而重新開刀,其實他一開始真的覺得不太樂觀,今天涵涵能順利恢復,我們真的很幸運!

在測試完聽力及所有電極都正常後,涵涵開心的戴上久未碰頭的電子耳,我興奮地問她:「如何?聽得清楚嗎?」而涵的回答讓我嚇了一大跳:「媽媽,我怎麼有一直聽到嗡嗡的聲音,跟我之前開完電子耳的時候一樣,我覺得聲音好奇怪。」老天啊!才一個月沒戴而已,怎麼就又得重新適應電子耳了嗎?還好,就在我們母女倆吃了慶祝大餐回到溫暖的家後,涵涵得意地跟我說:「媽媽我已經調適好了,可以聽得很清楚了,很厲害吧!」我只能說,人類的身體還真是奧妙啊!

後記

在這個比坐雲霄飛車還刺激的一個月中,讓我對許多事情有了不同的看法。還記得涵涵頭部仍然有血塊的期間,因有感冒而去耳鼻喉科診所就診,當時告知醫生頭部腫塊的情形,醫生卻覺得我太過緊張,何必跑台北,甚至還跟我說:「電子耳不是植入就好了嗎?外面還要接機器喔?」聽到他這樣說,讓我更深深覺得,我這幾次的舟車勞頓是有價值的。但我相信,術業有專攻,或許診所醫生治療感冒很厲害,但畢竟全台灣能開電子耳的醫生沒幾個,所以未來只要有遇到跟電子耳有關的問題,我還是要回到原本幫孩子開刀的醫生那邊就醫,因為只有他才最了解電子耳,也最了解孩子的狀況,我也才能安心。

其二就是,後來陳主任認真研究一下涵涵受傷的原因,應該是將安全帽往下戴入頭上時,某個角度擦過植入體突出的頭皮,造成出血。試想看看,就這麼輕微的擦傷,卻造成這麼可怕的後果,或許真的是運氣不好,也或許是角度太剛好,但不管如何,都讓我在未來,為了不讓這可怕的事情再度發生,會避免涵涵從事可能會撞擊到頭部的活動,因為這是一輩子的,既然決定開刀了,就一定要好好保護她。

或許有人會想說,這樣是否有些矯枉過正,看看每次聽障奧運不都舉辦的有聲有色,有跆拳道也有劍術,這些不都是有可能傷害到頭部的運動嗎?但我想,參賽的選手大部分都是成年的聽損人士,在他們的年代,大多不靠聽覺而使用手語溝通,開電子耳的更是少數,因此聽力的受損和頭部的撞擊無異於一般人的安全考量。而現在的聽損孩子,都仰賴殘存聽力並使用口語溝通,除了有植入電子耳的孩子需特別注意保護頭部外,還有前庭導水管問題的孩子以及所有有殘存聽力的孩子,都一定要好好保護頭部,不要因為一時的疏失,而造成難以挽回的結果啊!

王映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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